第99章 剿灭杆子

说完,把在杞县遇见红娘子的经过讲了一遍,还有李岩如何有谋略等情况都说了。李自成大喜,“红娘子真是奇女子,李岩如果谋略和你相当,有你二人辅佐,我的大业何愁不成。只是,你怎么不把他们二人直接带回来。”

范青笑道:“当时,一来不知闯王何时从郧阳山中出来,二来也不知闯王下一步的计划,第三,我把他们留在豫东发展,豫东距离咱们较远,鞭长莫及,正好让他们替咱们闯营召集兵马,等过几个月,就会变成咱们一大助力。”

这时候,高夫人做完菜也走进帐篷。范青不是外人,她也坐在桌边吃饭,笑道:“我在帐篷外面听你们说话,什么奇女子,到底是谁啊?”

范青把红娘子的为人和事迹说了说,高夫人也十分惊奇,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红娘子了。

吃完饭,范青从帐篷中出来,向着慧梅使了一个眼色。慧梅会意,过了一会儿,对慧灵说,“我去溪水上游提一桶水来。”

慧剑奇道:“那不是有好多男兵闲着……”

还没说完,慧灵在她腿上掐了一下,笑道:“那就麻烦姐姐了!”

“好痛,你掐我干嘛!”慧剑揉着大腿,一脸诧异。

慧梅脸上微微一红,骑着马向山谷深处奔去。一般取水都在溪流上游,奔了二里多远,看到范青牵着马站在溪水旁,笑吟吟的看着她。

慧梅脸上一红,跳下马,笑道:“叫我来干嘛?”

范青笑道:“当然是有重大事情相商,事关闯营生死前途,你且过来,我说与你听。”

慧梅噗嗤一笑,道:“大事你去找闯王商议,找我干什么?”

范青笑道:“这件大事就是,看看……”说着忽然上前抱起慧梅转了一个圈子,“……这些日子行军,把我的小慧梅累瘦了多少!”

范青放下慧梅,慧梅脸颊晕红,连忙用力推他,道:“这里到营地没什么遮挡,快放开我,别让人看到。”

范青紧紧抱着她,笑道:“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

慧梅无奈,只好轻轻在范青唇上啄了一下。却冷不防被范青衔住,一个销魂的法式湿吻。慧梅几乎全身都颤抖起来,这是这个时代女子不曾体验的感觉吧!她既兴奋又紧张,好一会儿,才推着范青的胸膛,喘息道:“别这样,有人看到呢!”

范青见她身子都软了,笑了笑,扶着她坐到小溪旁,让她倚在自己肩头,笑道:“你猜我给你带来什么礼物?”

慧梅笑道:“什么都喜欢,只要是你送我的。我可猜不到你的稀奇古怪的想法!”

范青的思维与这个时代男子不同,送女人的东西也不一样,一束花,一幅画,各种有点情调的小玩意,让慧梅爱不释手。

范青笑道:“这次你可猜错了,我送你的都是实用的东西。”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包裹,里面有花布,鞋子,胭脂,木梳之类的东西,说道:“知道你们随身的东西从商洛山撤离的时候都舍弃了,后来进入郧阳大山,一直也没补充,我一次都给你买来了!”

有这样的体贴而又善解人意的男朋友,慧梅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范青揽住她的腰,笑问,“行军路上,怎么一直躲着我。”

慧梅小声道:“人多眼杂的,怎么好意思。”

范青笑道:“给我做的鞋子怎么不拿来?”

慧梅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一双大眼睛看着范青似笑非笑的面孔,笑道:“是慧灵说的吧!我说自从合营之后,行军路上,怎么总能看到你们俩在一起嘀咕,哦!慧灵把老营的事情都讲给你听了吧!你这军师,把心机用在自己人身上啦!”

范青笑道:“这不是上次被牛金星和慧英暗算一次之后,我就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些老营的情况,免得被人暗中捅刀子,却一无所知。”

慧梅一笑,把头又靠在范青肩膀上道:“我不管你,只是你别存着害人的心思就行。”

范青伸手刮了一下慧梅雪白的鼻头笑道:“你放心,我害谁,也不能害我的小慧梅呀!”

第二天早上,闯营众将士整齐的站立在营地中,面对的是范青建设的第一个项目,一根旗杆,今天是升旗的日子,众将士已经快半年没看到闯旗了,心情都很激动。

闯王的亲兵队长李强,领着两名士兵把旗帜缓缓升起,这是一面崭新的红色旗帜,中间用金色的线绣成一个大大闯字,这是高夫人带领一群女兵的几夜不休不眠的杰作。

旗帜缓缓升起,军队中的乐器都丢失了,所以没有伴奏,众将士只是默默的看着旗帜升起,整个营地肃然无声,安静且庄严。但众将士的心情是不平静的,这些年,跟随这面旗帜多少次浴血奋战,多少战友兄弟倒在这面旗帜之下,一起喜悦、愤怒、悲伤都伴随着这面旗帜,它几乎成了闯营战士的心中寄托。远处老营家属,高夫人等也观看了升旗,高夫人心中激动,用手帕轻轻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范青默不作声的在远处看完,他的性格不会为一面旗帜的意义而轻易激动,但他的心中也是颇为感动,为众将士对闯旗的信念而感动,这是一种凝聚力,一种牺牲精神。此刻河南,三四千人以上的杆子有许多,为什么只有闯营能够夺取天下,靠的就是这股信念。

升旗完毕之后,李自成正要宣布三路兵马出击,这时,一个骑兵跑入山谷报告说,在山谷外来了一群杆子,有三四千人,给闯营下了一份战书。

刘宗敏哈了一声笑道:“我怎么说来着,今天升旗一定会有人给咱们送人头祭旗,果然来了吧!”

李自成接过战书看也不看,直接抛在地上,道:“出谷列阵,先杀灭这群杆子,再去破寨。”

范青心中一动,拱手小声道:“闯王,咱们建设山谷,正缺人力呢!”

李自成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朗声道:“这群杆子虽然可恶,但他们都是附近饥民,作恶不多,能生擒活捉的尽量活捉。”

众将齐声应喏,出谷列阵。

此刻在山谷外面,杆子混世王正等待的有些不耐烦呢!他是附近的一个农民,因为饥荒,出来讨饭。因为他练过一点武艺,身体也算强壮,就组织了一群饥民以抢掠为生。不料这两个月,流民越来越多,他居然聚集了两千多人,声势大振。发展的这么快,出乎混世王意料,也让他不知不觉有些膨胀起来,他联合附近规模小一些的两股杆子,宋江和鬼见愁,霸占了白土岗附近的地盘,所有小杆子都得看他脸色,混世王俨然成为一位义军领袖。

几天前,他发现一股外地杆子来到他的地盘,人马很多,但穿著破烂,风尘仆仆,似乎不是很强大的样子,随后进入了白土岗的山谷,就不出来了!

这让混世王的自尊心受到很大伤害,路过的大小股杆子也有很多,一般都会先找他拜山,送礼物,说清楚是借路,还是要暂时居住,总之得有点规矩。可这群杆子一点声都没有,就在白土岗住下了,这还把他混世王,这个白土岗老大放在眼里么?

今天混世王纠结宋江和鬼见愁,还有一些小股杆子,一共三四千人,一同来到山谷口附近,准备给这些外地杆子一个教训,一来是让他们知道白土岗这片地方谁是老大。二来也想把他们赶走,因为地盘小,资源有限,不能容纳太多队伍。混世王骑着马,嘴里叼着一根草棍,歪着头,一脸不耐烦,战书已经送进去好一会儿了,怎么还不见人出来。

宋江是个矮壮的黑脸汉子,低声道:“大哥,这些人难到是不敢出来了,他们躲在山谷中,不太容易攻打啊!”

混世王打量山谷,虽然他没有攻坚战的经历,但也看出来这山谷是易守难攻的。他想了想,道:“这股人马数量不少,总得出来打粮的,不可能一支龟缩在山谷中不出来,咱们耐心等待,他们一定会出来找咱们谈判的。”

这时候遍地杆子,各自都有地盘,一般起了摩擦纷争,还是用谈判解决的较多。

鬼见愁身材高瘦,两条吊稍眉看起来特别邪恶,他喃喃咒骂:“奶奶的,让老子等了这么久,一会儿就算谈判,也得让他们多吐出些东西补偿咱们。”

他们的属下见敌人始终不出来,纷纷坐在地上休息,一副散漫的样子,完全不像一支即将打仗的队伍。

这时候,山谷中传来一阵呜呜的号角声,随即有部队从山谷口出来。

只见山谷中的队伍一队队的出来,在山谷口站住,排列整齐,两侧是骑兵,中间是步兵,步兵层次分明,最前面是一排盾牌手。盾牌表面雪亮,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白光,又如一条雪亮的白墙。后面是长枪兵,一层又一层,最后面是弓箭兵。整个队伍出来站定之后,就身体挺直,肃然无声。整个队伍好像不是人类,而是一排插在地面上的标枪一般。

混世王刚开始看到谷中士兵出来,心中先是一喜,这群人出来,免得他费劲攻打山谷了。随后看他们列阵,心中又是一阵放心。因为这时候,河南各处的杆子对战争的理解,还处于初级阶段,一般没有列阵的习惯,如果想要打仗,直接就冲杀过来完事。一般列阵都是给对方显示人数,为谈判做筹码。

宋江嘿嘿一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这群人根本不敢打,他们还是想谈。”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骑马的将军突出到阵前,在他身后一面旗帜迎风飘扬。

混世王凝目细看,只见旗帜上是一个大大的“闯”字。他心中微觉不安,虽然是新杆子,但这个闯旗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宋江是老杆子了,脱口而出,“难道是陕西的李闯王!”随即自己立刻摇头,“不可能的,潼关之战后,传说他已经死了,他的队伍也销声匿迹一年多了,怎会突然出现在河南腹地,一定是假的!”

他凝目看对面骑马的将领,一匹灰色旋毛大马,穿着蓝色箭衣,白色毡帽,面色黧黑,满脸胡茬,眼神刚毅,面无表情,仿佛一块岩石一般沉着。他心中突的一惊,这不就是传说中李闯王的形象么!

“不好,咱们惹上大麻烦了!”宋江脱口而出。

还不等他解释麻烦的原因,只听对面响起隆隆战鼓声,鼓声如天边的一阵滚雷,霎时间将所有声音都淹没了。随即,那名像闯王的将领抽出长剑,向前一挥儿,霎时间,一直纹丝不动,挺直站立的兵士们,爆发出来惊天动地的呐喊声音“冲啊!”

只见对面敌人如潮水一般冲杀过来,虽然大举进攻,数千人一起杀过来,但所有战士层次分明,各司其职,骑兵大声吆喝着从两路包抄。步兵战士向前急冲,盾牌手,长枪手,刀斧手一排排,次序分明。数百弓箭手在阵地后侧拉弓射箭,清一色的十力以上的强弓,一阵嘣嘣震响,这些箭矢飞上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准确的落到杆子的阵地之上。

混世王感觉自己好像遇到了海潮,海浪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虽然对方的战士还没接触,但他们身上久经阵战所带有的杀气,产生了一股威压,也可称之为一支军队的势。气势这种东西无形无色,但确实存在,在对方军队冲过来的时候,好多杆子都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快准备好,打仗啦!”混世王大声对自己的属下怒吼,以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慌。

杆子大多都是步兵,最可笑的是他们手中都是刀剑或者红缨枪,几乎没有盾牌。弓箭对他们造成了很大的杀伤,头顶的箭矢如落雨一般,嗖嗖的下落,杆子的阵地一片惨叫声音。好多人被箭矢射中面部、肩膀,满头是血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还没接战,杆子的阵地已经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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