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chapter43.

第86章chapter43

卫红眉是个惯会瞧人眼色的,一见袁弈臣这神色,也顾不上洒在手背的水,立即冲着自家老板点点头,急忙侧身擦过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直到走出十几米才敢回头看看,却发现袁弈臣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倚在门边一动不动,心里又突突地跳了几下子。

桓妧那一愣之后便又再次恢复成自己的行云流水,拿了杯子冷热兑着喝了口水,方才继续拿起拖把,准备出去干活,袁弈臣却偏偏站在门口寸步不让,却也不说话,只用一双沉得看不到尽头的眸子神色复杂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宁可选择一个离过婚的小学老师去相亲,也不选他,想必任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被他这么盯着,任是谁也不能再无视下去,桓妧心里叹着气将工具立到一边,而后自己抱着臂靠在墙上,也抬起眼,用他看自己的眼神,眼球一错不错地看向袁弈臣。

这法子果然管用,果真没一会儿,后者便被她看的不自在起来,眼神也跟着飘忽了不少,桓妧便轻轻笑了一声,袁弈臣立即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竟是炸毛般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只是五分钟不到,桓妧便接到了人事处的电话。

——从保洁,调职成了办公室负责录入案件信息的文员。

这个结果,连桓妧都没想到,哪怕她自以为,她对袁弈臣已经足够了解。

但她显然没有时间去感概这个结果,于梦然的电话已经第一时间打了过来,以告诉她,牧岩行动了。

在于梦然将自己的意愿和想法传达给牧岩之后,尽管厌恶,后者却依旧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他本就主管经侦,又有于梦然提供的证据,很快,通过内线人的检举报案后,于梦然所在公司的工程总监朴安珂,就被警察局逮捕了。

而经过梁旭博授意后的于梦然,这个时侯才把事情的发生经过告诉了桓妧,期间刻意保留了她遇见梁旭博并听从他的建议,改变目标的事。

这结果让桓妧顿了许久,其实按照对牧岩的了解,桓妧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他会找到朴安珂搭桥做戏,毕竟这是他最擅长的领域,可是如今他忽然改变了行事作风,到让桓妧有些摸不透了。

如此一来,针对牧岩的计划,便要改一改。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你的朴总监不会有事,我想办法把他弄出来,这期间你尽量多去看看他,而且要想办法阻止其他人去探望,至少要让他觉得……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抛弃他,剩下的就不用管了,我会处理。”

挂上电话后,桓妧立即拨出一个电话,而后转了几道弯方才将这突变的情况落到实处,只等案子完结的时候,一准儿能把牧岩这个狗皮膏药给扒拉下来。等思维重新转到目前的任务上,桓妧通过廖13侵入了民政局的计算机系统后,立即给周舟打了电话,告诉他,回避申请书,可以投出去了。

周舟这则针对主审法官的回避申请书,立即在圈内引起轩然大波。

要知道,那于梦然乃是案件中他包养过的女人,而今竟又和方佑祥扯上了关系,不管是真是假,也足够赚取八卦眼球了,听说方佑祥听到的当场就被气的中风进了医院,而青武市中级人民法院也由此开了几场会,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无论是真是假,周舟的案子没几天就要开庭了,换法官已经势在必行。

至于方佑祥到底有没有作风问题,相信随着调查的深入,定能得出结果。

而这个被换上的法官,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吴大全的头上。

得知这个结果后,费明泽简直要哭笑不得。若不是周舟递交申请书的时间在钟书远救下吴大全妻子之后,连他都要怀疑这事是不是钟书远自导自演的。

费广袁三人立即便就这件事开了个碰头会,说着便感觉到了袁弈臣的心不在焉,费明泽当即伸手弹了他一下,恨铁不成钢道:“正说你的案子呢发生么呆,忙了那么久眼见就要拱手送人了,你给点儿反应行不行?”

袁弈臣被他这么一训这才醒了,当即想了想就摆摆手,无所谓道:“送人就送人,反正逃不了是我们事务所的案子,我就说他是吉祥物吧,这种烂梗都能撞上,运气简直逆天了,行了,不用顾忌我,吴大全那个老头子我可搞不定。”

费明泽提议开这么个会其实就是怕袁弈臣心里不舒服,毕竟这案子忙上忙下他费了好大的劲儿,如今就这么平白让给别人,任是谁心里也不会好受,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方才稍稍放下心来,立即拍了拍他:“放心,该你的提成哥哥不会委屈你。”

“切,说的跟我多在乎那俩钱儿似的。”

事情便如此定了下来,没一会儿钟书远便被叫进了办公室,等他出来的时候,整个事务所都传遍了他将接手袁boss案子的神迹,这效应简直比咸鱼大翻身都要轰动。

而就在他走后,费明泽见袁弈臣又开始发呆,忽然伸出胳膊,一把箍住他的脖子,直接将对方拖到了沙发上,恶狠狠问到:“说,你这一阵子到底怎么回事?整天不知道想什么连魂儿都找不着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事……”

“少忽悠我,我跟你共事这么多年,从上大学就看着你小孩儿到处蹦跶,你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的是什么屁,你不说我也知道跟那小保洁有关系,快说,不说我立马去找她告诉她你找我借侦探调查她!”

袁弈臣当即被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捂他的嘴,见费明泽是动了真格,当即妥协道:“行了我给你说还不行吗?”说完推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斟酌片刻,方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觉得她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还没说完,脑袋就又挨了费明泽一下子。

后者二话不说直接站起来,将窗台上一簇淡黄色的盆栽腊梅抱在手上,递到他跟前,忽然提问:“花开的怎么样,漂亮吗?喜欢吗?”

袁弈臣不明所以地点头:“还,还不错。”

费明泽便重新直起腰走到墙边,将办公室的白炽灯关了,而后沉着脸打开办公桌上的红光灯,那灯光扫在腊梅的花瓣上,呈现出一种似橙非橙的颜色,朦朦胧胧的,倒也不算难看,却总觉得有些怪异。

便又听到了费明泽的询问:“这和你想象中的腊梅一样吗?你觉得这花漂亮,喜欢它,是因为它的颜色,还是因为这花本身?”

袁弈臣没有回答,却明显陷入了思索中。而然这还不够,费明泽继续讲道理给他听:“这世上的所有东西哪有你想它是什么样便能是什么样子的?阿臣啊,哥哥跟你一块上学一起工作,咱也算认识了快20年了,看到你开窍我比谁都高兴,只不过感情这种东西,往往看上去总比实际要美好一百倍,如果连这种微小的差异你都接受不了,那你还是继续跟你的右手过日子吧。”

说着拍了拍他的肩就要离开,刚站起来便又嘴贱地问了一句:“你还没跟我说到底哪儿和你想象的不一样的?”

袁弈臣便又举棋不定起来。

见状,费明泽便意识到自己也许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当即走到门口把门反锁了一圈,又重新走回来:“你跟我说说,我帮你拿个主意。”

袁弈臣也觉得自己这么耗下去不是个办法,但又怕将推断说出去会对桓妧造成不好的影响,当即再三犹豫,直到费明泽发誓保证烂在肚子里绝不告知他人后,方才将一直折磨着自己不得安宁的事给他大致讲了一遍。

“……当,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我也没有证据……”

费明泽的脸色却已经沉成了墨。

想也不想便立即给他下了论断:“立即断掉,忘了她,不管是真是假,阿臣,这样的女孩不适合你!”

袁弈臣立即炸毛:“可是你刚才还跟我说什么感情看上去比实际美好……”

“实际你个头,那是腊梅的问题吗?那根本就不是腊梅,是食人花!”

再三叮嘱了袁弈臣后,费明泽也没闲着,直接给已经升成文员的桓妧安排了一堆需要录入的活,直等到所有人下班了,桓妧还在工作。

她其实可以拿回家做,只是此次任务还有一环没有完成,此时的加班,正合乎她的意愿。桓妧等所有人离开后便重新开了一则文档,开始录入自己需要的最后一步东西,谁想还没打完,走廊上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桓妧立即关了窗口,转头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费明泽。

桓妧眯了眯眼,刚想问声好,后者不咸不淡的声音便已先她一步飘了出来:“我希望你能主动辞职。”

闻言桓妧顿时一怔,而后立即明白过来:“因为袁弈臣?”

听到她如此问,后者看着她的神色便愈发复杂,过了近半分钟方才点点头,本以为对方会借机提出要求或者干脆拒绝,却不想桓妧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费明泽立即就愣住了,下意识已开口问到:“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让你辞职?”

桓妧却笑了起来:“你是为他好,这没什么不对,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说着,便已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而后看了眼电脑,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重新坐了回去,一边对他解释:“忘了还有一份文件没打出来,再给我十分钟,打出来我就离开。”

费明泽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一想到袁弈臣所描述的,那些很有可能是她做出的事,这份愧疚,便又立即消失地无影无踪。

见桓妧重新开始录入案卷,费明泽叹了口气,率先走了出去,桓妧这才停下打字的动作,重新调出先前关闭的文档,将最后一个环节打印了出来。

待到桓妧借由跟钟书远告别并将东西放入他桌上周舟的案卷后,便抱着属于自己的那点儿东西走下了事务所的大楼。

今天是桓涛在值夜班,一见桓妧出来,便要跟人换班先送她回家,桓妧看着他身上的保安服缓缓笑了笑,无奈道:“阿涛,我辞职了。”

桓涛一愣,三秒之后二话不说直接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伸手接过桓妧手中的东西,也笑了:“那正好,我刚才也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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