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宋时笙其人

初芷泪眼朦胧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确定他说的真实性,好半天才把烟递给他,又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泪,看着他拇指把烟嘴拧到地上,星火被摩擦灭,一根完整的烟被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江知宴站起身,从裤兜里掏出两颗雪白的奶糖,自己先剥了一颗放进嘴里,他习惯抽完烟以后用糖散烟味儿,所以烟盒里面总会腾出些空间放糖。

奶糖融化得快,不一会儿,口腔中的烟味就被甜腻代替,江知宴又揪起自己的衣服闻了一下,烟味不再那么重了,他这才开口说话。

“别哭了,给你吃糖。”

江知宴的手在她面前伸开,精致包装的奶糖静静的躺在他手心里,初芷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直接急出眼泪了,此时冷静了,她后知后觉有点丢人,倔强的抬手把脸上的泪抹去,声音还在哽咽,“没,我没哭。”

她边说边伸手把那颗奶糖抓进手心,另一只手则伸进自己衣服口袋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个粉白色的创可贴,她指了指江知宴脸上的伤,刚才书本砸到他脸上,有几张锋利的纸直接把他的脸划出了血痕,沁出了血珠。

“创可贴是我刚才去便利店买的,颜色有些幼稚,但是他家只剩这一种了,你把它贴上。”

江知宴从她手上接过创可贴,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几下,又重新递给她,“这儿没镜子,我看不见,你帮我贴。”

“好。”

初芷把手里的奶糖揣进兜里,将创可贴的一角撕开,手指捏着另一角,江知宴有些高她够不到,一只手自然的抓上他的胳膊借力,踮起了脚尖,谁知江知宴以为她拽他的意思是让他低头,他也很听话的低下头。

两人的距离蓦然拉近,脸贴脸的擦过,初芷一个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江知宴手疾眼快的扶了她一把,有力的一把又将她拽回原地,初芷松了一口气,重新举起创可贴,“不用这么低,你往上仰一点。”

江知宴扬起下巴,初芷动作轻柔,把创可贴摁到了他的伤口上面,又紧紧压着一角,把另一边的保护膜也撕开,做完这些后,她又轻轻把整个创可贴摁了一遍,确保它贴牢固了,不会再掉下来。

“江知宴,现在怎么办,江阿姨刚才对你发了那么大火,你要不然先冷静下,然后去找江阿姨好好沟通,或者...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帮你去传话?”

江知宴轻笑一声,拇指摁了摁自己脸上的伤口,“传什么话,你不怕把火引导自己身上?”

“啊?”

“啊什么。”江知宴点点她的头,语气里有他自己也没发觉的宠溺,“这事儿不是什么好事儿,你别参与进来。”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挺有勇气,这么晚了还敢追出来,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你不回吗?”

“我现在回去大概会再被骂一顿,我气死不要紧,她身体气坏了就有事了,还不如先在外面冷静一下。”

“……”

江知宴说到做到,把她送到江家门口,半步也没踏进去,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都不带回一下头,初芷看着他走远,放轻脚步进了家门,一层没有开灯,初芷借着月光把客厅里散落的书本都捡起来重新装好,又提着他的书包轻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

宋时笙第二天早醒,毫无形象的揉着乱发站在房间门口时,看到了沙发上躺着的江知宴,他这才想起来昨天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竟然还做了件助人为乐的好事。

江知宴的长腿搭在了沙发外面,宋时笙走过去轻踢了两脚,他的腿才收回去,宋时笙趁机在他旁边坐下,“昨晚都给你收拾好客房了,怎么还睡沙发?”

江知宴刚醒,声音还有些沙哑低沉,“你家客房床板太硬,不舒服。”

“还有那个遮光帘买的什么质量,房间亮的我根本睡不着。”

宋时笙,“……”

敢情他昨天接回来个祖宗?

宋时笙又踢了他一脚,“你这次离家出走是为什么,我妈的亲姐妹又逼你干什么不想干的了?”

“要我说,你们现在十六七的年纪正好是成长期,有事没事多听妈妈的话,别犯什么青春期的中二病,更不要学着人家叛逆,你自以为很帅气,其实特傻逼。”

江知宴嗤笑一声,“你不叛逆?上个高中为了逃离你妈的掌控特意从聊城跑到宁溪,三年的独居使你清净,没有人逼你使你快乐,自己的日子过好了,现在反过来教育我?”

“宋时笙,你配?”

“……”

宋时笙指着门口,皮笑肉不笑,“现在,给我麻溜的往出滚。”

江知宴才懒得理他,他有点饿了,昨天晚上就没吃饭,他走向厨房,拉开冰箱翻了几层,有些嫌弃的拍上门,“宋时笙,你平常是吃空气吗,你家冰箱空的连老鼠看了都得摇头。”

他又拉开小吧台里面的零食柜,勉强拿了几包膨化食品,想了想,又拿了两盒酸奶,坐回客厅开始填肚子,宋时笙洗完澡出来后,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两个大男生没什么可回避,宋时笙直接在客厅换好校服,宁中高三的校服是浅蓝色,他儒雅清冷的气质显出几分,当然——是在他不开口说话的情况下。

“你别想在我这儿白吃白住,想点办法付你的房租和伙食费。”

“你想让我做饭?那你得提前安排一下消防车,还是想让我给你收拾家?那你得收好你所有的宝贝,万一我手脚不利索给你磕碰烂,到时候你可别讹我。”

“……”

呵呵。

“什么家务敢劳烦您,你以后记着每天放学帮我把作业写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宋时笙你做个人,老子才上高一。”

“别跟我装,说的好像今年暑假你没和我一起上高三补习班一样,还每次都考在我前面,为了衬托你装逼,老子垫了一个暑假的底,你好好回报我吧你。”

“……”

江知宴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他大步走向门口换了鞋,顺手拿走了宋时笙挂在门口的一件外套,深秋季节,他单穿一件半袖实在有些奇怪,他在关门之前,还礼貌的和里面的人打招呼。

“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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